与你
中秋主题
6000，一发完结
HE
无可上升
给小朋友 @老唐牌铁锤子 的生贺，本来想掐着点12点发来着，但是刚刚才写完
——————————————
这夜空多孤寂，幸而有你。
“砰，砰，砰……”院子里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钝声，那是吴刚的刀落在桂树上的声音。日复一日，原本锋利的刀刃如今也已经磨得与刀背一般厚，一刀一刀落在树干上，凿出的痕迹格外触目惊心。天帝罚吴刚日日砍这棵永远都会自己愈合的桂树，却不知对桂树，又何尝不是一种酷罚。
等到外面的声音慢慢停了，易烊千玺听着吴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这才停下捣着药的木杵。他走出去，夜中如水的凉意激得他一阵颤栗，舒软的白色绒毛下瞬间起了一小排疙瘩粒。他抱起两只前爪捂了捂身上，慢慢地往桂树底下走去。
这棵桂树不知在广寒宫呆了多久，易烊千玺还是只非常小非常小的兔子时，这里就有它了，但是这棵树，却从来没有开过花。
易烊千玺记得嫦娥第一次抱着他来看桂树的时候，吴刚的刀正砍进树芯的地方，那时候他的刀还没有现在这样钝，锋利的刃面在树干上留下一个十分光滑的豁口，带出点碎碎的木屑，但也只是一瞬，很快那树干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你看，吴刚每天都要在这里砍完一千次，才可以回到侧院休息。”嫦娥对他说。
许久，易烊千玺喃喃道：“好可怜。”
“是啊，永远都不得停歇。”
“不是，我说的是桂树。”易烊千玺看着那一道道裂痕说，“它得多疼啊……”
易烊千玺慢慢走到树下，轻轻靠在树干上，两只耳朵长长地垂在两侧。他望着浓黑的夜空，脸轻轻蹭了蹭身后有些粗糙的树干：“桂树啊，我听说，从人间看我们的月，明晃晃的特别漂亮，可是我们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却看不到一点点光。”
有风经过，吹动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吴刚已经睡下，嫦娥去人间分发月饼还没有回来，药房内，是他已经捣了大半的药。
安静，却又孤单。
易烊千玺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在意背上沾上的点点草叶子。他对着桂树笑了笑，说：“我要去人间啦，我想去看看月亮到底是什么样子，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临走前，你可以开一次花给我看看吗？”
寂静无声。
他叹了口气，上前抬起两只前爪轻轻地抱了抱桂树的躯干：“你好好照顾自己。”
依依不舍地松开爪子，他转回身慢慢地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一阵淡淡的香气飘来，轻轻萦绕在鼻尖，身后传来扑簌簌的声音，易烊千玺惊喜地回过身，就见黑暗里，一整片明黄色的小花从叶片中簇拥而出，颤动着细小的花瓣，裹挟着香甜的空气，在墨色的夜里恣意而张扬。
易烊千玺仰着脸，欣喜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灿烂明光，他的眼眶温热，两只前爪胡乱地抹着眼中无法抑制的湿热，将一片柔顺的白色绒毛揉得一片乱糟糟。
“谢谢你，桂树。”他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么美的花，谢谢你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陪着我。谢谢你。”
“再见。”
【一】
离开广寒宫到了人间，易烊千玺脱离了玉兔的形态，化作一个白衣少年。
此时的人间依旧是中秋，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易烊千玺穿梭其中，被人群拥挤着往前走，他从未来过人间，也不知眼下要往哪里走才适宜，却在人海之中慢慢抬起了头，皓白的月亮正挂在半空中，淡淡地散着幽静的光。
原来在人间，月亮是这个样子，不冷，不暗，不会觉得寂寞和孤单。
好多孩子手里抱着兔子灯，素白的灯纸，眼睛处两点朱红，内里被烛火映衬得暖黄一片，好看得很。沿街卖兔子灯的摊位不少，易烊千玺随着人流来到一处摊子前站下，这边各类兔子灯形状各异，花色也多样，他从里面挑出一只与刚才见到的那只相同的白色兔子灯，抱在手中看得欣喜，端详半晌，拿着转身就要走。
“哎这位小哥，”摊主忙将人拦下，“您还没付钱呢？”
“钱？什么……钱？”易烊千玺被他说得疑惑，在广寒宫的时候，没听过钱这种东西。
摊主本来看他一身白衣穿得气质非凡，想来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没成想却是个想白拿东西的混子，顿时没了好脸色，上来就想把兔子灯夺回去。
见他伸手，易烊千玺下意识去躲，却一步不知退到了什么人身上，紧接着自身后伸出一只手拦住了那想扑过来的摊主。
“这灯多少钱？”温润如水的声音自头顶倾洒下来，落在耳朵里格外好听，“我替这位小公子买了。”
于是易烊千玺便看着那只修长美极的手拿了两枚圆圆的东西递了过去，于是这灯便是自己的了。
付了钱，那人小心地揽着他从人群中退出来，易烊千玺这才看清他的相貌，墨染的长发，玉琢的脸，一双眸子仿佛广寒宫中夜夜可见的银河中的一点星辰，嘴角隐隐的笑意似浸满了今夜月亮的光华。
他向来知道嫦娥美貌无双，却不知人间竟也有如此脱凡绝尘的美。
周围的人声渐渐散去，那人一路带着他离开了人流，在一棵大树下面停住，这才把揽在他肩头的手放下：“那里人太多，我看你似乎不太愿意跟那么多人挤在一块，就擅自作主把你带了出来，不知道有没有冲撞到你。”
“没有没有。”易烊千玺慌忙摆手，对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其实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以前没出来玩过。”
说着，他忽然眸间一亮，拽住那人的衣袖拉了拉：“你刚刚给那个人的是什么啊？”怕他不明白，又把怀中的兔子灯向那人面上一举，“就是刚才的兔子灯，你给他的就是钱吗？”
“是啊。”那人从怀中摸出一枚递给他，他忙伸手接了，掌中凉润的触感，小小的圆圆的一枚，中间一个方形的孔，边缘被磨得钝钝的，不禁让他想起了吴刚那把永远都在砍树的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走了，不知道那棵桂树的花还有没有再开。
他将铜板在掌中紧紧地握了两握，又有些不舍地递了回去：“我看完了，你收好吧。”
“送你了。”
“啊？”易烊千玺有点慌，他从未收过别人的什么东西，下意识想要寻点什么作为交换，可是看了看，自己好像就只有一只兔子灯。
似乎看到了他的想法，那人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其实不值什么，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不如今晚陪我逛一逛如何？”
“好啊。”易烊千玺也歪头笑了，“我叫易烊千玺，你叫什么？”
“我叫……王俊凯。”
【二】
第一次来人间的易烊千玺感觉一切都很新奇，原来人间也有桂花树，虽然没有广寒宫的那棵大，但是一丛丛密密地长在一起也很好看，小巧的花蕊点缀叶间，整座城都笼在香甜的空气中。
“我住的地方也有一棵桂树，”易烊千玺拉着王俊凯的手欢快地蹦着，空出来的手在空气中比划着，“有这么大吧，特别特别高，比这里的桂树都要漂亮，虽然它都不开花。”
王俊凯的目光跟随着他的指尖在空中绕了一圈，最后落到他琥珀色的眸子上：“为什么不开花？”
“可能因为它不开心吧，我觉得是因为不开心。”
易烊千玺声音暗下去，他低了低头，很快又把头抬起来，恢复了一片兴奋的神色：“小凯小凯，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带你去喝桂花酒。”
两个人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不似之前街面上的热闹，这里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只有几点灯笼的光，在空旷的夜色里融掉了流淌的凉意和寂寥。
青石板的路有点硌，易烊千玺踩在上面，脚下传来的触感让他觉得有点疼，又有点舒服，是在广寒宫中所没有过的感受。
他还在一步一步踩着偶尔翘出来的石角，冷不丁头上被拍了一下，抬头对上王俊凯含笑的眼睛：“到了。”
这是一家叫“听月”的酒馆。
王俊凯点了一坛桂花酒和一碟点心，坐在易烊千玺对面为他细细介绍：
“喝桂花酒是这边中秋节的风俗，取今年新开的桂花，放上冰糖和枸杞一起酿的，很香。”王俊凯说着将坛口的封泥打开，往酒杯里倒了半杯推过去，“你尝尝。”
易烊千玺把酒杯端起来，看了看里面蜜色莹亮的液体，又放到鼻尖处闻了闻，桂花的浓郁中夹着淡淡的酒香，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唇轻抿杯口，喝了一小口。
“嘶，好辣。”他将酒杯拿开，鼻子皱了皱，下一瞬又忍不住再喝了一口，“嗯，虽然辣，但是香香甜甜的，好喝。”
王俊凯见状笑了笑，又将一碟点心推过去：“你再尝尝这个，这叫月饼，也是中秋节吃的。”
“哦哦，月饼我知道，嫦……不是，我家的姐姐每年都做的。”易烊千玺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嗯，好吃，每年都吃我姐姐做的，都吃腻了。”
他说着吐了吐舌头，又拿起一块吃下去。
王俊凯只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酒，时不时端起来喝一口，剩下的东西都推在易烊千玺面前，看他好奇又兴奋地把一碟月饼都吃完，又去给他点了一碟，只是酒没让他多喝，只喝了一杯以后，就把酒坛拿到了自己这边，任他再怎么要，都紧紧抓着没让他抢过去。
从酒馆出来的时候，桂花酒的后劲才慢慢发出来，易烊千玺两颊红红地靠在王俊凯身上，只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好像又回到广寒宫的时候，在云朵里穿梭，每一步都走得绵软，这错觉让他一时以为自己又变回了那只兔子，弯下腰，伸着两只手就要往地上扑，吓得王俊凯赶紧把人搂住，用力地锁进怀里，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地上。
“我是一只兔子。”易烊千玺还想往地上扑，“让我下去踩踩云。”
王俊凯费力地抱住他，揉着他的后脑勺安抚到：“下面的云要下雨了，装满了水珠，你如果下去，会把你的爪子都踩湿的。”
听到这句话，易烊千玺果然老实了，瘪着嘴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手，忽然一个用力整个人都挂到了王俊凯身上：“那你好好抱住我，我的毛那么漂亮，可不能弄湿。”
“好。”王俊凯无奈地拿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手托着他的腰把人往上又提了提，尽量抱稳一些。
结果易烊千玺又不乐意了，抬起因为喝酒而眼角泛红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不是这么抱的，你到底会不会抱兔子啊。”
说着腿往上缩了缩：“要把我团一团抱在怀里的。”
王俊凯眼角跳了跳，看了一眼挂在身上虽然比他矮一些但身形依旧很修长的人，提起一口气，一手握着腰把他稳住，空出另一只手绕过膝盖，十分吃力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刚站稳，怀里的人蜷了蜷腿，王俊凯一个踉跄差点把人扔出去，于是胳膊上又用了几分力，好不容易才把人抱稳了。
此时已是后半夜，巷子里原本寥寥的几点灯火此时也没了痕迹，只有一片月光洒下的一片明晃晃的光。脚底的靴子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长长的巷子里显得愈发悠长。
易烊千玺已经完全睡着，脸埋在王俊凯的衣服里，只露出一只发红的耳朵尖。王俊凯抱着他一步步走得稍微有点吃力，但也还抱得住。等到走出巷子口的时候，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还没等他再收收胳膊，就见易烊千玺身上慢慢浮出一片白光，身体也开始变小，只一会儿功夫，就变回了原本玉兔的模样，幸好王俊凯胳膊收得快，才不至于让他从胳膊缝里摔下去。
看着怀里的一团白，王俊凯轻叹了口气：“这就显形了，看来以后不能再让你喝酒了。”
再走一段路，到了郊外，王俊凯抱着易烊千玺坐到地上，周身幽幽飘起金色的光，他的身体在这片光芒中渐渐消散，化成一粒粒金色的尘，飞舞着扬到空中，自上而下化为一棵树，饱满莹亮的叶片里，点点光芒闪烁的黄色小花招摇着漫天的香气。
易烊千玺白色的小小身体被小心地笼在枝桠之间，厚厚的叶片包裹着隔开了尖刺的枝。
【三】
易烊千玺醒的时候天刚亮，睁开眼看到自己蜷在王俊凯怀里，本来还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瞪圆，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手脚，想不惊动王俊凯从他身上爬下去，手刚沾到地上就听到身后传来王俊凯的声音：“你醒了？”
“啊？”易烊千玺成功从他怀里出来，站起来又顺手把王俊凯从地上拽起来，“那个，你抱着我坐了一晚啊……”
王俊凯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压皱的衣服，又伸开胳膊舒展了一下筋骨，紧接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才把脸转过来说道：“没想到你小身板还挺重的。”
被他这么一盯，易烊千玺心里猛地一跳，这才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他以前听过嫦娥讲人间的故事，说只有成亲的人才可以抱着睡觉，然后会有小宝宝。
可是，故事里面都是一男一女，没讲过一男一兔会怎么样，自己还是公兔子。
而且，自己和王俊凯也没有成亲，故事里面说，没有成亲就抱着睡，要浸猪笼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浸猪笼，总归是不好的事。
王俊凯见他皱着一张小脸发愣，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易烊千玺心里害怕，但想着昨晚终究是因为自己喝了酒才让王俊凯不得已抱着自己睡的，是自己的错，自己得保护他才行，但是那之前，他还得确认一件事。
“小凯啊，你能生宝宝吗？”
王俊凯正在想着一会儿带这只傻兔子去哪里玩，冷不丁被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脱口而出：“我当然不能生小宝宝了。”
“你确定吗？”
“当然。”
坏了坏了，小凯不能生，那就是自己了。易烊千玺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又抬手摸了摸，要生小宝宝，还要浸猪笼，人间太辛苦了。
那边王俊凯想好了下一步往哪走，想叫着易烊千玺，扭头看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肚子，手还放在肚子上不停地摸，瞬间了然：“饿了吗？走，我带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这个人也会跟着自己一起浸猪笼吧，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带自己去吃饭。
易烊千玺顿时觉得一阵不忍，忍住眼角泛起的泪花，主动拉了他的手：“我们吃胡萝卜吧，那是世上顶好吃的东西。”
“啊……好。”王俊凯倒是没想到，易烊千玺就算化了人形，本质里就是只傻兔子。
寻了一家小店，店面干净亮堂，门口一棵桂花树开得正盛，王俊凯带着他进去，竟然就真的只点了胡萝卜，清炒，油闷，红烧，糖醋，各式都点了一份，看得易烊千玺眼睛瞪得溜圆，原来胡萝卜还可以这么做吗？
这边吃得不亦乐乎，那边王俊凯撑着头看得也是很有兴致，他知道嫦娥对这只兔子向来粗糙，一般直接把他扔进胡萝卜筐里，心情好的时候，会把胡萝卜切个花摆个盘，但无一例外都是生的。
王俊凯只要了一壶茶，手里摩挲着已经有些年头的茶碗，时不时地端起来啜上两口，看着眼前的人吃得两颊鼓鼓的样子，就想起了往日在广寒宫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趴在殿门口吃东西，一边吃一边往自己这边看，眼睛红红地望着砍下来的刀。
他后来才知道，易烊千玺的眼睛其实并不是红的，那是他忍着眼泪逼红的眼眶，他的眼睛是浅浅的琥珀色。
就像……
王俊凯看了一眼清亮的茶汤，仰头喝了一大口。温热瞬间流到四肢百骸，连带着茶的清香一起，翻涌得周身都温暖了起来。
几碟菜量不多，易烊千玺也是真的饿了，不消多久，几盘胡萝卜被吃得干干净净。他接过王俊凯递的手帕抹了一把油亮的嘴，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手在肚子上摸了两把。
？？？
他忽然愣住，又伸手摸了两把，鼓的，他肚子居然是鼓的，这是里面有了小兔子了吗？不对，也不一定是兔子，也可能是人，或者半人半兔……
不管什么，都已经在他肚子里了。
易烊千玺心里慌，刚吃完东西的兴奋劲瞬间消失，他哭丧着脸拉着王俊凯说：“我要跟你说件事……”
城外河边。
听完了易烊千玺的话以后，王俊凯顿时哭笑不得，他长臂一揽，将人轻轻带进怀里，耐心说道：“你不会有小宝宝的，只有女人才会有小宝宝。而且你姐姐跟你讲的那种抱着睡觉，不是我们那种，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浸猪笼什么的也不会发生，你且放宽心吧。”
“可是我的肚子确实鼓起来了呀。”易烊千玺给他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这是你吃太多……撑的……”
【四】
当初王俊凯送的那枚铜板，被一条细细的红线从中间的小方孔穿过，挂在易烊千玺的脖子上，正垂到胸口的位置，妥帖地贴身收藏着。
已经忘记结伴出游是为了作铜板的还礼，易烊千玺跟在王俊凯身边，从江南一路走到朔北，看过了各异风光，也尝过了人间烟火，逃开了千万年未曾改变的过去，体味着纷至沓来的世间百态，他忽然有些庆幸，这一路的不同，还有个王俊凯始终都在。
又到一年中秋，王俊凯握着他的手走在拥挤的街上，到一处摊位上挑了两盏孔明灯。
“中秋节其实还会放灯，把心愿和祝福写在上面，送到月亮那里祈求能够实现。去年没来得及，今年带你来看看。”
王俊凯把一只孔明灯放到他怀里，自己拿了另一只，拉着他去到一旁摆放笔墨的案前，蘸了蘸墨将笔递给他：“喏，写吧。”
灯纸薄薄的一层，不是很白，易烊千玺鲜少写字，会写的字不多，但此时此刻，他想要写的话居然每个字他都会写。
提笔轻轻在纸上写道：与子携手。
繁花盛景，或冷夜清月，若能和身边人一起观赏，就哪里都是热闹。
写完以后，他略一沉思，在角落里写下一行小字，愿桂树平安。
烛火点燃，白色的灯笼纸映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易烊千玺轻轻松手，孔明灯摇摇晃晃地向空中飞去。他看了看王俊凯，拿手肘戳了他一下：“小凯，你许的什么愿啊？”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切，你还怕这个。”
当然怕了，毕竟，我的心愿就是让你的心愿可以实现啊。王俊凯望着他撅起的嘴，笑了。
初到广寒宫时，王俊凯便知道自己被召上天庭的意义，就是让吴刚能够日复一日地受到惩戒，他被赋予不伤不死的灵气，并同时拥有了无法感知伤痛的力量。广寒宫的日子其实很无聊，他虽可化人形却不被允许，只能日日夜夜地站在那里，连花都再也没有心思开。
后来，来了一只小玉兔，嫦娥第一次抱他来的时候，正是吴刚每日受罚的时辰，他听见那个小家伙说，它得多疼啊……
它得多疼啊。
长久的时光中，这是王俊凯第一次听到担心他的声音，他透过自己的物化体望着那只红着眼睛的小兔子，叶片中沉睡的花朵忽然颤了颤。
王俊凯走到易烊千玺身侧，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明天我们继续向北边走吧，先去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嗯……胡萝卜吧。”
“好啊。”
【五】
广寒宫。
已经完成当日惩戒的吴刚举着一坛酒坐着，身后靠着一棵小小的桂树，花开一片。
不远处，嫦娥正追着一只雪白的兔子跑得忙，好不容易将兔子抓住，不顾挣扎将它抱在怀里，向着吴刚走来。
吴刚对她扬了扬下巴：“你就这么放走原来那个小家伙了？”
“你不也是？”嫦娥抱着兔子也靠着树坐下，闻着头顶倾洒的香气闭了闭眼睛，“毕竟，那是他们第一次许愿啊……”
远处廊檐下，两只孔明灯紧紧靠着，在风中轻轻摇曳。
END
锤锤生日快乐🎂🎂🎂
大家中秋快乐
评论(57)